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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6刘子光 骁骑校 6902 字 2019-04-18

都是纯天然的,这些留守人员大都身体健康,反倒是那些出去打工的青壮年体质变得越来越差。

毛孩的母亲就是一个例子,她在毛孩七岁的时候去了南方一家化工厂打工,结果得了肿瘤被辞退才不得不回家,这次手术成功后就再没出去过,身子骨反倒越来越结实了。

刘子光等人在山里已经住了三天了,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逐渐适应,再到爱上这个小山村,只是短短的三天时间里,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不得不说,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尘世的浮华,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虚荣假面,没有汽车尾气,没有噪音,也没有手机的打扰,只有清醇甘冽的山泉,纯天然的野生食物,还有每到夜晚漫天的璀璨星河。

当然刘子光等人也没闲着吃白食,他们担负起村里年轻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去山里扛了许多石头下来修补房屋,拓宽水沟,给天地松土,客串小学教员,给村上的孩子们进行启蒙教育。

刘子光则跟着老程头在山里打猎,老猎人的狩猎技术令他叹为观止,各种精巧的陷阱机关,追踪技巧,绝对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难怪毛孩的爸爸能被选入特种部队当兵,难怪毛孩年纪那么小就擅长追踪术,原来是骨子里流淌着老猎手的血啊。

有了刘子光的协助,这两天老程头收获颇丰,三天的猎物比以往一个月都多,战利品中居然有一头活的山鹿,说来老人的打猎方式真的令人辛酸,因为没有猎枪,有时候就是靠两条腿撵,硬是把猎物撵的筋疲力尽了才抓到。

老程头把山鹿四只蹄子捆在木棍上,和刘子光挑着它下山,两人一边走一边唠嗑,刘子光这才知道老人曾经拥有过不少枪支,抗日打鬼子的时候用过日本的三八式,九九式,国造的老套筒、中正式,以及进口的英七七,春田式,解放后

作为县里的基干民兵,拥有过一支先进的五三式步骑枪,但是老人最喜欢的还是六十年代时在黑龙江某部当军官的儿子给他买的虎头牌双筒猎枪。

“那枪真好使,熊瞎子都能撂倒。”提起多年前的爱物,老人依旧是神采飞扬。

“后来呢”刘子光问道,也不知是问老人的儿子,还是问那把枪。

“俺家大小子牺牲在珍宝岛,那把枪后来也缴公了。”老人一脸平静的说。

刘子光沉默了,此时他心中只有四个字:“满门忠烈”

两人回到村头,远远看到山梁上下来一帮人,坐着滑竿撑着遮阳伞,浩浩荡荡的,刘子光手搭凉棚一望,惊叹道:“周文这小子效率太高了吧,这就整来一个旅游团啊不对头,这旅游团还是涉外的啊,一帮日本老头老太太。”

队伍慢慢的走了过来,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已经九十多岁的桥本隆义疲惫不堪,山风刺骨,高乡长察言观色,细心的拿出自己的风衣盖在老人身上,桥本老头望着这个忙前跑后一脸献媚之色的矮胖子,不禁又想起当年一些人,一些事。

忽然,他看到不远处山坡上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猎人,年长的须发皆白,腰杆笔直,右手钢叉,左手叉腰,威风凛凛站在那里,山风吹拂起他雪白的胡须,犹如山神下凡一般。

桥本隆义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伤腿。

545桥本少佐故地重游

那还是七十年前的旧事,身为支那派遣军华中驻屯军宪兵中尉的桥本隆义刚刚达到他人生中的一个巅峰,利用支那变节者提供的情报活捉了让他的前任极为头疼的当地抗日武装头目赵子铭。

侵华战争进入抗日持久的拉锯战,皇军控制的区域内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了大批打着不同旗号的抗日武装,赵子铭麾下的抗日救国军就是很难缠的一路,他们藏身于莽莽群山之中,神出鬼没的打击小股皇军,暗杀亲日分子,严重破坏了原本良好的治安环境,桥本中尉的前任就是因为剿匪不力而被撤职的。

桥本隆义出生在满洲,算是个中国通,他上任伊始就采取了有效的措施,先以软弱姿态向抗日救国军提出休战,暗地里却加紧搜捕,终于破获了敌方设在城中的交通站,以酷刑和一万大洋软硬兼施,降服了某个意志不坚定的敌方交通员,设下埋伏,活捉了赵子铭,整个行动只死了十五个皇协军和侦缉队,代价可谓极低。

抗日救国军首脑被俘,反日行动大受挫折,为此桥本中尉的肩膀上多了一颗星星,从此成为桥本大尉,正当他意气风发,想要再接再厉,剿灭整个游击队的时候,那个俘虏却给了他致命的打击。

打击来自于心理上,原本在桥本心目中,支那人简直不配称作人,这个劣等的民族只配给大和人充当奴隶,他坚信凭着自己的手段可以降服赵子铭,但是事实证明他错了,这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受尽了酷刑,依旧嬉笑怒骂,英姿依旧,桥本大尉永远记得,赵子铭在刑场上慷慨赴死时的雄姿,已经失去双眼,琵琶骨被钢丝穿过的他昂首挺立,鄙夷的对自己说:“小鬼子,下刀的时候手别抖,给爷爷来个利索的。”

赵子铭的脑袋是桥本隆义亲自用家传宝刀当着几千中国人的面砍下来的,目的是为了震慑当地人,但是事实恰恰相反,在赵子铭牺牲之后,当地的抗日事业反而更加如火如荼,以至于向来工于心计的桥本大尉都失去了风度,变得和前任一样迷信暴力和血腥,南泰线宪兵队的大院里经常整夜狼狗吠声不断,三天两头就装着人的麻袋被投入淮江中。

桥本隆义很快遭到了报复,土八路的便衣混进了城,企图暗杀自己,他们在宪兵队的眼皮子底下打死了一屋子的侦缉队,扛着缴获的歪把子从容退走。

气急败坏的大尉出动宪兵队和侦缉队进山搜捕,反而中了游击队的埋伏,这回打他们的不是抗日救国军了,而是意志更加坚定,战斗力更加强悍的共党武装,八路军县大队。

在野猪峪的铁索桥前,宪兵队损兵折将,死伤累累,小野耕作的父亲小野俊军曹就是失踪在这场战斗中,桥本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情形,对方有一名神枪手,不开枪则以,枪响必定有一名皇军伤亡,这种精湛的枪法简直可以和驻扎满洲的关东军精锐老兵媲美了。

宪兵队是维持地方治安,整肃驻军纪律的部队,战斗力不如一线军人,在对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只得仓皇败北,当他们带着整整一个中队的日军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了十余具被剥得赤条条的宪兵尸体,唯独没有小野俊。

狂性大发的桥本带领军队包围了野猪峪,在打谷场上架起了机关枪,逼他们交出游击队和被俘的皇军,可是等来的只有沉默,桥本下令开枪,三百二十八名老百姓倒在了血泊中,其中包括老人、妇女和儿童。

屠村事件后,桥本一蹶不振,因为他发现自己心目中的大东亚共荣圈永远也不会成功,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并不象自己想象的那样软弱无能,一个月后,桥本在城里遭到冷枪袭击,子弹命中大腿,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后来心灰意冷的他出院之后就随着部队调到炎热的南部战场上,腿上的枪伤一直没好,最后部队在缅甸向盟军投降,已经升为少佐的他辗转回到日本,联系了旧部的家属,成立了联谊会,并且收养了小野军曹的儿子作为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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