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实践出真知嘛。

陈柏松晚上把林渊说得跟自己的兄弟们重复了一次。

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魔幻。

“老大,真是这儿的东家自己提的?”

“这东家还真是……十足的善心人。”

“哎,看那些被卖过来的人,现在穿着的都是草绒衣裳了,还住着房子,现在哪儿还有这样好的东家?”

“人善被人欺啊,我看这东家年纪太小,不晓得世道险恶。”

“话是这么说的,但你不愿意留下来啊?反正我乐意留下来。”

“就是,我们那边还有甚能抢的?再这么下去,只能下山抢百姓的粮了。”

陈柏松听着他们在一边说话。

“老大,我们真过来啊?”

“其实想想,我觉得我们那寨子挺好的。”

陈柏松却说:“要过来。”

几人同时做起来:“真的啊?老大,你怎么想的?”

“昨天不还说要再想想吗?”

“是不是那东家跟你说什么,把你给说服了?”

陈柏松声音很平静,他说道:“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别的路子吗?下山抢百姓?”

几人不说话了,他们虽然是别人眼里的“匪”,但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却不是,虽说是落草为寇了,但是没抢过百姓,没害过好人性命,有客商路过,他们还护送一截,这才伸手要报酬,虽说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但总比直接取人性命的好。

他们还会去抢那些真正危害百姓的流匪土匪。

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不是恶人,还是良民。

自然就不想行差踏错,被迫成为鱼肉乡里的恶匪。

陈柏松:“还有些事没跟他细谈,不过人我是要带回来的,等送蒋商回去,我们便带人过来。”

“那可要拿不少东西。”有人说。

“要拉几车?”

陈柏松:“没用的就不带了。”

“也是,带那么些东西,路上不方便,遇到要抢的……”

“屁话,那我们就能反抢!”

冬天一到,流匪也会变多,很多活不下去的附近村民会抱团,一伙人一起进出,抢粮抢钱,只要他们杀死第一个反抗者,这些抱团的人就会成为一个团伙,然后开始流窜。

陈柏松害怕的,就是他们也会变成这样。

他们熬过了前面好几个年头,没走歪路,没祸害过百姓。

“反正今年冬天不用受冻了。”

“我去年都觉得要被冷死,每天起来手脚都是僵的。”

“你这算什么,要不是我缠着牛二哥一起睡,我肯定早冻僵了。”

“牛二哥打呼那么响,你也能睡得着?”

“困得很,自然就睡着了,再说了,吵点也比冻死好啊。”

他们脸上都带着笑,一想到自己也要住进这个庄子里,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虽然他们才来了几天,但也看得出来这个庄子并不是地主老爷作威作福,不把下头人当人看的庄子。

就冲着食堂里的饭菜,都值得对这个东家生出点敬佩之心。

陈柏松说:“快睡,明日还得早起,我们再进山一趟,趁着野物还没蹿到更里头去,再找找还有没有。”

几人响应道:“成,我们再抓几十只野羊回来。”

“要是能抓着鹿就好了,鹿血可是大补。”

“你补个屁,我瞅着也没觉得你那儿虚。”

“快睡,别叨叨了,正事不干话比谁都多。”

“睡了睡了。”

室内一片黑暗,过不了多一会儿,就传来了平稳的鼾声、磨牙声、梦话声,组成了和谐的三重奏。

陈柏松翻了个身,心想:老子这下失算了,还不如叫他们聊着呢。

第41章041

炒熟的黄豆加点盐,就是最易得的零嘴,庄子里几乎人人都爱吃,只是嚼多了腮帮子疼,外加气味不太好闻,而且一天下来也吃不了多少,还有饱腹感。

新来的那五百人每人每天能分一小把,都格外珍惜,藏在自己的衣服里头,半夜睡觉都搂着,就怕被人偷走。

这五百人来自五湖四海,有些是逃难的流民,有些是自卖为仆的百姓,有些则是主家不要的奴仆,他们全是男人,只有蒋光一同送来的那二十个添头是女人。

男人们都睡在草棚子里,得等一个个检查登记后才能领东西住进宿舍,他们倒是知道检查,虽然不知道检查的是什么,躺在草棚子里的时候,人人都想睡在里头,中间暖和,外头漏风,睡边上的人肯定冷。

他们都不脱衣服,席地而睡,好在地上铺着干草,能隔绝湿气。

第二天一早,外头吵闹起来,有人掀开草帘子冲他们喊:“出去,别睡了,耽搁了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这群人就老老实实的走出去,走到广场上,疏疏落落的分布着。

朱元璋只能先叫人要他们列好队,这些人虽然不懂,但好在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有疑惑也不敢问出口。

五百人一共被列成了三队,其中一队比另两队少个人而已,还算平均。

然后就开始盘问检查了。

这样的场合秋娘不适合出来,林渊就只能让杨子安和朱元璋先顶上——毕竟这两个是庄子里难得认字的人。

“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士?以前干什么的?”

“以前是木匠?这个牌子拿上,到那边去。”

“种地的?站对面去。”

“走街串巷的?站我后头去,牌子拿好。”

把朱元璋和杨子安累得够呛,他们以前觉得行军打仗就够累的了,没想到单是坐在这里,手里拿着笔都这么累,有些人说话还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官话说得不怎么样,那就得连蒙带猜,有时候还不一定猜得准。

连续几天都要整理,不仅仅只是新来的,以前的人也要登记。

朱元璋他们这边是初步筛选,按照他们之前从事的行业把人给分开。

但因为识字的人不多,所以林渊也只能亲自上了,每个人给个小木牌,上面写着姓名,生辰,以及比较明显的特征,比如哪里有个痦子,或是脸上有几颗治,总之就是比较明显的个人特征,而且不太可能更改或伪装。

其实就相当于现代的身份证,毕竟以后人越来越多,管理起来不方便。

有这玩意的好处是,如果有外边的人混进来,光是身份证这一关就过不了。

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必要性还是有的。

进出庄子也得根据这个牌子来。

上头还有编号,编号是林渊编的,根据姓氏的读音,按照字母来编,顺序记在册子里。

只要编号和姓对不上,伪造这个牌子也没用。

林渊现在觉得,他真的很需要知识分子,有文化的,多多益善。

但是本来知识分子就少,能培养出知识分子的,大多都是地主阶级和官宦人家,官宦人家更多些,人家是家里有底蕴,在这个时代,书也是财富地位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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