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齿痕 冉亦安 5851 字 2020-03-24

哥,咱不理他们,等我拆线了就去把小混血打一顿,打到他们不敢再去找你为止。程让握着江乘的手,一时动容,嘴唇在他指尖碰了一下,以后让哥罩你,去他大爷的混血弟弟。

江乘的手指抽了一下,指尖连着心尖被烫得猝不及防,他情不自禁地弯起手指,想刮一刮那有点起皮的嘴唇,这时候门响了,刘主任进来查房,他收回手,故作平静地划开手机。

刘叔!程让立刻抱怨上了,我能不能明天就拆线啊,可把我躺废了,我半边身体都麻了,以后会不会落下后遗症啊?

捅他那傻逼是个人才,那一刀从腰测拉到屁股,导致让哥现在只能侧身躺着,累就不说了,主要压着那半边都快长毛了。

刘主任笑得不行,过来检查了一下伤口愈合情况,你要想拆也行,什么时候长好我就不负责了,没准儿还得遭二重罪。

让哥立刻就颓了,可要我老命了,要不您让我睡一礼拜吧,拆完线再把我弄醒。

你也不怕睡傻了?刘主任笑,你爸说你本来就傻,还让我别用麻药止疼药呢。

操,程让的心伤得不行不行的,我这是摊上了个什么爸。

跟着来的小护士都笑得直打腰。

知足吧小白,你这算幸运了,再深一点可就不是躺几天的事了,就几天忍忍就过去了,不是还有你哥陪你玩呢。刘主任说,恢复的好我可以提前一两天给你拆线。

程让看看旁边的哥,嘿嘿笑了两声,你说得对刘叔,我要不受伤我哥都不稀得瞧我。

江乘瞅了他一眼。

中午两个爸爸回来,没顾上回家就先来了医院,进来后先轮番嘲笑了一下小白同志的卧姿。

周暮先啧了声,这是模仿卧佛呢,别说还挺像,剃个头就更像了。

江野说:剃头不行,小白头不圆,江乘那脑袋倒是勉强合格,就是看着不像正经佛。

俩儿子分别抬头看了看俩爹,程让哭丧着脸跟他哥告状:哥我不想看见他们俩,他们嘲笑我。

江乘抬眼:你俩回家歇歇吧。

呦,这俩人什么时候结盟了?周暮笑着戳戳江野,那咱走吧,看来礼物送不出去了,回头都给纪恬恬吧。

爸!爸爸!程让伸着尔康手强烈挽留礼物,我可想死你们你了,呜呜你们不信问我哥,我想你们想得吃不下睡不着的,说梦话都叫你们呢。

你是叫我们是叫礼物呢?周暮到病床前拍了一下儿子的屁股,肉都松了,一看你最近就没锻炼,整天浪得不知道姓什么了吧。

哎呦我的天爷,你轻点啊爸爸,我屁股疼啊!程让捂着屁股嗷嗷叫。

别虚,离伤口远着呢,这会儿知道疼了,打架的时候疼吗?周暮抱着胳膊靠在桌边柜上,说说吧,哪路高手敢捅让哥啊。

我,程让看了看江乘,没交代实话,我这回是正当防卫,我被一群持刀歹徒抢劫了。

编瞎话的事江乘帮不上忙,他这辈子就没说过假话,只能挑正确那部分附和,是一群持刀流氓。

江野跟周暮对视一眼,俩爸对这俩崽子那点心思拿捏得透透的,几乎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江野上前,手指点了点江乘的肩膀,小白那天电话说你要去英国,哪天飞机?

听见飞机俩字程让瞬间就僵成了一尊真卧佛,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不会动了,木呆呆地看着江乘那两片嘴,仿佛在等着他宣布死刑。

江乘实话实说:后天。

卧佛当场成了冰雕佛,从里到外凉得透透的,来一锤子能当场碎成冰渣。

行吧,你俩有事打电话,要什么东西我下午给你们带来。江野看了江乘一眼,需要收拾行李吗?

不用。江乘说。

俩爸爸没再说什么,留下礼物就走了。

病房里安静极了。

程让没再去拉江乘的手,闷闷地把脸贴在枕头上,连呼吸都挺勉强,他不敢开口,害怕一张嘴就是委屈,太丢人。

他的追人大计还没进行一半人家就要走了,想挽留又觉得伤自尊,只能在心里憋闷气。

可能是药物的作用,他闷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江乘等他睡着了才起来,悄没声息地出了病房。

机票是前几天订的,订的时候毫无犹豫,那个公司不只是他逃避的借口,他其实也挺想去的。昨天之前,他想的还是先过去面个试,不行就回来找个工作,行就干段时间,他可以兼顾工作跟等程小白。

可刚才江野问他的时候他却不想去了。

江乘一向很理智,学成语学到类似烽火戏诸侯君王不早朝这种,他通常都不太能理解,事业跟爱情完全可以兼顾,为什么一定要冒傻泡。

然而现在他就挺想冒一冒傻泡,于是把机票退了。

理想什么的就去他妈吧,谁让他遇上了个傻白甜,专会朝他心尖捶。

江乘打车去了商业街,进了一家海底捞,这家店是锋哥开的,这会儿店里人不算多,他直接敲柜台找人,麻烦请你们锋哥出来一趟。

店里的服务员还有吃饭的都不约而同看他,他声音不算高,但一听就不是来找人聊天玩的,服务员吃不准他的身份,小心地问:先生您好,我们老板不在店里,请问您是哪位?

打电话,说江乘找他。江乘说。

这口气店员也不敢怠慢,立刻打电话给锋哥,半分钟后回来说:江先生您请楼上等一会,锋哥十分钟就到。

估计是锋哥吩咐了,店员领着江乘去楼上一间包房,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还问他午饭吃没吃。

江乘什么也没要,不用客气,我就等人。

锋哥时间观念还行,十分钟准时回来,守在门口的服务员看见他纷纷松了口气。

呦,稀客啊,什么风把江兄弟刮来的。锋哥进门看见桌上啥也没有,不高兴了,你们怎么招待客人的,连瓶饮料也不上?

是我没要。江乘没起,还翘着腿坐着,不用客气了锋哥,我来没别的,就是想请你找几个兄弟。

锋哥一听就知道他来干嘛了,昨天他手下的人动刀见了血,他不可能不知道,那几个人鼻青脸肿地回来,身上却不见血,他当时就觉得要不妙,果然今天人家哥就上门找场子了。

打架这事有时候也讲究个占理,兄弟们虽然是拿钱办事,但人雇主没让动刀,见了血对方还手下留了情,那就更理亏了。锋哥这种道上混的尤其要讲究这些面子里子的事,既然人家找上了门,这事就得有交代。

江兄弟,咱明人不说暗话,昨天的事我知道,不过呢,兄弟们拿钱办事,也是身不由己,哥几个这会儿还都在医院里,你想要交代我没二话,但是不是等他们出来了再说?

不好意思,我等不了。江乘一句废话也不多说,这事如果是经你的手办的,就麻烦你把参与的兄弟都叫来,不是你牵的头就找牵头的那位,来不了的也没事,我可以去医院跟他们聊。

锋哥也是打心里不想跟这样的打交道,太他妈邪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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