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齿痕 冉亦安 5893 字 2020-03-24

抱歉,晚了。

第40章祸不单行

程让此时正在救护车上,这是他短时间内第二次坐救护车,上次趴着的是自己,这回是邱大吉。

不知道算不算流年不利。

他从老白出来,没多久就找到了趴在小街口的邱大吉,一身血,昏迷不醒,样子及其吓人,可怕到周围人都不敢管闲事报警的程度。

当时程让脑子是懵的,心跳是停的,大概是停得时间久了点,到现在还有点恢复不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消极怠工,不摸心口都感觉不到它在跳。

护士姐姐,他,他还活着吧?从见到邱大吉开始,程让就一直怀疑这件事,即便后来摸到了他的心跳,他还是怀疑,得有个专业人士帮他确定一下才放心。

你是他朋友吧,我建议你现在尽快通知他父母,腹部挨一刀可大可小,还不能确定内脏受创情况

这位姐姐说了一堆不确定所以听起来更吓人的话,程让没听完就打断了,对不起姐姐,我就想知道他现在还活着吗?

护士愣了一下,活着啊,不然

哦,活着就行。程让没让她继续说,他就为了听那俩字,听到了就暂时没那么慌了。

他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给大吉父母打了电话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不想打这个电话,相信大吉也不想,可现在他不敢做主,手术也不敢签字,更不敢确定大吉进了手术室还呸呸呸,大吉大利,一定能逢凶化吉。

喂,阿姨,是我小程

程让用了一辈子的小心打完了这通电话,没敢说得太吓人,但大吉妈妈情绪已经崩了,他连句安慰的话都插不进去。

好好一个儿子出门小半天就这样了,换成谁谁也受不了。

到医院这条路,他感觉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等大吉推进手术室,他直接蹲在了地上,头晕目眩浑身发软,仿佛得了急性小儿麻痹,站不起来了。

电话在手里连响再震动了好一会儿他才感觉到完了,连感知能力都退化了。

电话是江乘的,程让不想让他担心,平复了一下情绪后若无其事地接了电话。

哥啊,才一会儿就想我了啊。他这句若无其事的屁话连自己都没取悦,说完就装不下去了,带着点受了惊吓后的委屈说:哥,我有点想你。

嗯,我也想你。江乘压着自己的情绪问,大吉出事了是么?

程让非常轻地应了一声,腹部一刀,在抢救。

听我说,只要不是要命的地方,及时送了医院不会有什么事,你别太紧张,也别蹲着,蹲久了起来扶着点墙。

程让怀疑他哥在他身上装了摄像头,他神经质地摸了摸口袋,又看看四周,没摄像头也没人,他好笑地摇摇头我哥真他妈了解我啊。

他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腿麻加上眩晕感导致他扶墙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乘哥居然一直耐心地等他,我没事哥,你给我带点吃的吧,我有点撑不住了。

好,五分钟我到大厅,你出来。江乘说完挂了电话。

五分钟?程让愣了一下,这哥是个神算子吧?他连史天都没来得及通知,乘哥是怎么算明白大吉出事还进了爸爸的医院的?

他这会儿脑子不太够用,也没多想,只以为他哥智商高到已经有代沟了。

程让出急诊的时候大吉父母刚巧赶来,他打起精神安慰一番,带着万分愧疚毕竟大吉是跟他一起创业,出了事他没脸面对人父母。

陪他们待了一会儿程让才从急诊出来,江乘已经在大厅等他了,他拎着一份煎饼,是刚从外面摊上买的。

先吃了再说。江乘拉着他去等候区坐着,你嘴唇都白了。

程让其实想抱抱他,但大庭广众的,又是在爸爸的医院,不好意思,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仗着衣袖长,江乘一直握着他的手,这货手都没人味了。

哦。程让食之无味地啃着煎饼,他饿过了头,吃东西只觉得恶心,但也得吃,这是哥给买的,有喝的么,我得压一压,咽不下去。

江乘递给他一盒甜味奶,喝点甜的有利于大脑活动。

这话要搁别人嘴里说,我得以为是骂人。程让喝了口甜牛奶,刚被堵上的脑子奇迹般地通了,哎,别说,甜的还就是管用。

脑子一通,程让慢慢就回过味了,他啃完了最后一口煎饼,侧脸看看江乘,哥,我怎么觉得你情绪好像不怎么高啊。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对方有没有心事都能感觉到,这跟智商高低没关系,就是心理感应。

短短一会儿能有什么事让他哥这样?

哥,你是不是难道他们又来中国找你了?还是你又

我没事。江乘安抚性地摩挲着他的手指,等他咽下最后一口才缓缓说,小白,是姥爷去了。

什程让感觉刚刚开通的脑路又堵上了,他听见了江乘说的每一个字,却又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江乘把他的头摁在怀里,听我说,姥爷是在黎明那会儿犯的病,因为,因为没发现,所以他是在睡梦里去的,没遭太大罪。

就像程让不敢告诉大吉父母一样,江乘也没提最能刺激他情绪的那一段。周暮没给程让打电话就是因为这话得让江乘说,他知道这时候只有江乘能稳住他,也只有江乘能给他依靠。

程大治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犯病,昨晚上纪铭喝了点酒忽然跑去程家诉苦,说自己在公司混不下去,程潇潇联合公司几个负责人整他,又说程潇潇霸占闺女不让他见,摆出一副深情老男人被爱伤透了的模样,有的没的诉了一通。说到动情处还掉了几滴泪,表示自己的对程潇潇还有感情,但凡有一点可能也不想离婚。

上次因为纪恬恬的事老两口就怀疑女儿要作,果不其然是在闹离婚,于是立刻给程潇潇打电话,让她滚回家。

程潇潇没想到纪铭出尔反尔跑到程家闹,当即杀到程家,当着爹妈的面甩了纪铭一巴掌,骂他狼子野心不是东西。

事情闹到这份上自然是收不住了,哪怕程潇潇还有尚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些事不能当着老两口说,程大治也不可能放过他俩,逼着他们交代清楚。于是两口子以互相告黑状的方式把这些年的矛盾交代了遍,为了彻底扳倒程潇潇,纪铭还把程让跟江乘在一起的事捅了出来,状告程潇潇母亲当得不称职,放任儿子堕落。

当时懵了的不止程家老两口,程潇潇也说不出话了。

实在太突然了,如果林芝事先知道这件事,她肯定会拦着女儿女婿在程家交代什么破离婚的事,如果程潇潇事先知道,她宁愿忍气吞声被纪铭扣屎盆子也不会跟他争论。

别的事都能转圜,唯独这件事是程大治死穴。

有件事程潇潇一直瞒着家里人,当年程大治发病前其实是跟程冬吵了一架。当时程冬跟对象拍了一个关于同性的公益广告,程大治知道以后差点就要把程冬打死。在他的观念里,搞男人这种丢祖宗脸的事自己家里捂着就算了,闹得全世界都知道基本跟刨祖坟一个性质,于是命令程冬想办法阻止广告播放。山,与,三,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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