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每天想和离 第33节(2 / 2)

他回过神来,对上她幽冷的眼眸:“赵晏,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赵晏淡声,长久积攒的火气终于倾泻而出,“我知道殿下娶我并非本意,就如我不想嫁给殿下一般,陛下与燕国公府各取所需,你我都是牺牲者。我有一计良策,倘若殿下愿意配合,定能事半功倍,换得我们一别两宽。当然,殿下若不屑与我共事,我也可自行处理。”

她的话音平静无波,却如同数九寒天的雪水,从他头顶浇下。

他一时无言。

赵晏也不催促,却移开了视线。

许久,姜云琛终于找回了自己声音:“你不想嫁给我?”

赵晏点点头,忽然有些好笑:“不知我何时给过殿下错觉,让您觉得我愿意嫁给您?”

姜云琛脑中有些乱,胸腔里重如千钧,整个人仿佛从云端急速下坠。

他望着她幽深如潭的眼眸,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嗓音涩然道:“小时候,你我关系亲近,我以为……”

赵晏轻笑出声:“以您此言,我与阿瑶关系更亲近,还终日和她睡一张床榻,那么我是不是该请陛下开恩,准我对阿瑶以身相许?”

姜云琛:“……”

他呼吸一窒,如同急于抓住什么一般,复述出早已倒背如流的词句:“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赵晏怔了怔,电光石火间,骤然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还记得那张字条,以为她一厢情愿,上赶着要嫁给他。

所以当皇帝提及与燕国公府结亲时,他念在过往情谊的份上,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她。

或许在他心里,她望眼欲穿,巴不得与他共度良辰美景。

所谓装睡、踹他一脚、使计把他赶走,只是欲擒故纵。

心里五味陈杂,随即,被无言的难堪占据。

原来在他心目中,她才是不要脸的那个。

她缓缓叹出口气,想到那个如梦似幻的上元节,想要自己辗转难眠、羞涩不安的夜晚,想到一笔一划写下、却被浸泡在水里的字条,竟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

寂静之中,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没有一丝感情,比窗外的冰天雪地还要寒冷。

“或许我曾经对殿下存过几分好感,也曾经做过异想天开的美梦,但……”

“已经过去了,自从殿下把我的心意弃如敝履的那一刻起,我就对您不存在任何奢想了。”

“我不受嗟来之食,如果殿下是可怜我、同情我,才施舍我一点好处,大可不必。”

“儿时不懂情爱为何物,一句戏言也算不得真,更何况,我当年中意的……”她顿了顿,“本来就是殿下这张脸而已。”

“现在,我不喜欢你了。”

第30章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

长久的寂静。

承恩殿内鸦雀无声,只听见彼此的呼吸。

红烛长明,火苗微微跳动,光线幽暗,将气氛烘托出几分缱绻与旖旎。

屋内的温度却仿佛陡然降到冰点。

赵晏与姜云琛相对而坐,一个面容淡漠清冷,另一个神思恍惚,似乎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

以往两人吵完或者打完架,虽然都会在心里暗暗发誓永远不理对方,但最多半天,便又闹腾起来。

对此,姜云瑶评价说:“晏晏,让你和阿兄冷战,比让你们相安无事还难。”

赵晏有理有据:“我是不想跟他讲话,可他偏要来招惹我。”

姜云琛那张嘴有多厉害,他在旁边喋喋不休地挑衅,谁能忍?

而今,赵晏终于享受到了曾经求之不得的清净,她见姜云琛缄默不语,也不再与他大眼瞪小眼,兀自卷着被子躺下。

既然已经撕破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早就不想演了,满心只惦记着睡觉。

折腾了这么久,困意卷土重来,她的意识昏昏沉沉,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姜云琛偷偷带她翻窗进入承恩殿时的情形。

那是个阳光和煦的午后,他献宝似的望着她,点漆般的眼瞳里满是璨然光华的笑意。

他指着内殿的床榻,得意洋洋道:“我和阿瑶小时候都在这睡过。阿爹说,有一次我趁他和阿娘不注意,差点从床上滚下去,阿娘气得想打我,他却觉得我身手敏捷,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她想象那副画面,忍俊不禁:“你小时候一定很调皮捣蛋吧。”

能把端庄娴雅的皇后娘娘气得想揍人,本事非同小可。

“才没有。”他断然道,“我乖得很,阿瑶才难对付,一言不合就哇哇大哭,谁都拿她没办法。”

她挑了挑眉梢,虽未反驳,但却默默记在心里,打算回头就原封不动地告诉姜云瑶。

时过境迁,她鸠占鹊巢,躺在这张承载了他儿时回忆的床榻上,还千方百计要把他赶走。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