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齿痕 冉亦安 5952 字 2020-03-24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傍晚,为了不刺激靠营养针活命的病号,江乘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并跟跟刘主任申请了一根棒棒糖。

程让早就醒了,醒来没见江乘,已经在心里骂了他俩钟头,越骂越空虚,越空虚越慌张,他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见不到江乘就要疯,简直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于是他下了决心,一定要把江乘留下,装死也要留。

正构思如何装死呢,病房门一开,他吓得一哆嗦,立刻闭上眼进入弥留状态。

江乘:

这小子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大戏,一天天的不去当影帝实在屈才。

江乘倒了杯水站到病床边,轻轻捏着伤员的下巴,拿棉签沾了水润唇。程小白的嘴有点肉嘟嘟的,平常保养得当,看起来Q弹水润,这才折腾了一天就干起了一层皮,成了难民嘴,又可怜又好笑。

为了让嘴唇多吸收点水,江乘把棉签在他嘴上多摁了一会儿,有滴水顺着嘴角淌下来,他用手指轻轻擦掉,感觉对方嘴角抽了一下。

江乘不由失笑,心说还装。

程让装死装得不想活了,从江乘站到他面前,手指捏着他下巴开始心里的猫爪就一直挠啊挠,好容易才用为数不多的革命意志遏制住了咬两口解馋的念头,谁知这位哥擦起来没完了,在嘴上蹭来蹭去,蹭得人心痒难耐,这那里是补水,分明是放火!

妈的,这死没法装了!

程让气鼓鼓地睁开眼,抓着江乘的手一口咬下去,心里的委屈失落还有气愤全部付诸于牙,咬了足有一分钟才松口。

咬完了却又羞于见人,放开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索性破罐子破摔,抱着人手不还了。

香吗?江乘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早说想啃我提前腌入味多好啊。

香,还想继续啃。

哥,程让枕着江乘的手,闷闷地说:你能不走吗?

你说呢?江乘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我工作都安排了,机票也买了,那边房子也定了,你说我为什么不走?

程让心里暴风哭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要,要是我留你你还走吗?

江乘胳膊撑在枕头边,附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那要看你怎么留。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吐在耳朵里,程让本来就半身不遂,这下全身都不遂了,他咽了下口水,心里叫嚣着说:当然是那种留啊,我喜欢你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不分开那种啊!

但他怂,不敢说。

啊啊啊啊程让你怎么这样怂呢!

就,就是留嘛,我一个人在家怪无聊的,想让你毕业后回来工作。程让眼巴巴看着他。

这样啊。江乘笑了笑,伸手弹他的鼻尖,那要看你表现。

嗯?程让立刻精神了,这意思是说还有希望啊啊哈哈哈!

作为一个半身不遂的病号,能表现的就只有死皮赖脸,于是他决定这几天要一直霸占江乘,吃饭上厕所都不放过,等飞机起飞了他就走不了。

最好再求爸爸把乘哥的护照藏起来,啊哈哈哈简直完美!

哥,我有点渴。程让把快要溢出来的狂喜藏好,故作镇定地说,你再给我沾点水。

我给你弄点蜂蜜水吧。江乘说,晚上应该就可以喝水了,我请示一下刘主任。

不用不用!程让拽着江乘的手不让走,就白开水就行,找刘主任打电话,不用你跑腿。

江乘:

程让说话就打电话找来刘主任,央求他拔尿管恢复自由,这样他就可以跟着江乘去洗手间,还申请明天进食,这样他就可以让乘哥喂他吃饭,吃喝拉撒都解决了,程让心放了一半。

到了夜里他又喊腰疼,让江乘睡病床上给他靠着。

哥,你就睡我旁边,省的你睡沙发怪累的。程让说,晚上我给你讲故事啊,省的你在医院失眠。

江乘无奈,自从回来他的手就没得过自由,不睡病床也没其它地方可睡。

让哥,我能申请上个厕所吗?

好啊好啊,我正好也想去,你扶我一下。

江乘:

让哥是身残志坚的典范,他这会儿半边身体都是僵硬的,一动伤口就疼,愣是强忍着下病床陪哥上厕所。

进了洗手间后他问:哥你先上我先上?

江乘看看还粘在一起的手,挑眉,要不咱一起?

那不能不能。程让还礼貌上了,你先来吧,我回头保证不看你。

江乘:

请问这跟一起上有什么区别?

两人非礼勿视地分别放完水,接下来到了洗手环节。

程让一只手摁在洗手液泵头上,哥,咱俩一人一只手,刚好互相洗,你来接洗手液。

江乘无语的看着他,心说那一只手是就此成了连体器官不能用了吗?不,我还是想两只手一起洗。

你那只手没用干嘛要洗?

我认为上过厕所后不管用没用的手都应该洗。江乘说。

唉,行吧行吧,拿你没办法。程让用粘在一起的两只手接了洗手液,然后先把江乘用来连体的那只手洗了,洗完继续连着,再合作洗另外一只,这下行了吧,来来,你那只手快伸过来。

江乘:

病床不算大,不过因为病号得侧身躺,所以占不了太大地方,江乘平躺在一侧,程让刚好可以抱着他,把半边身体靠在他身上,能缓解一点疲劳。

如果知道受伤可以跟江乘抱在一起睡,那程让肯定早八百年就让自己半身不遂了。

哥,我嘴巴有点苦。他下巴搁在江乘肩头,没话找话说。其实嘴巴早苦一天了也没想起来说,这会儿是有什么毛病都要跟他哥这博取同情。

江乘差点忘了棒棒糖,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举着,你自己拆吧。

现在两人拼了一双手,干什么都得通力合作,江乘拿着糖,程让剥糖纸,明明很费力,但他乐此不疲,寻思着以后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剥开糖纸程让也没自己拿着,就着江乘的手舔了一下,不知道是太久没吃东西还是糖放在江乘手里格外甜,他仿佛吃了一罐蜜,满足得不得了。

两人睡一张床怎么也不太舒服,尤其还要照顾病号的睡姿,江乘一直到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倒是病号睡得挺香,人家刚睡着他就自然醒了。

程让睁开眼脸还有点热,因为他昨晚上做了个不大不小的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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